1月8日上午,2018年度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隆重召开。哈尔滨工业大学刘永坦院士、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工程大学钱七虎院士获2018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
2018年度国家科学技术奖共评选出278个项目和7名科技专家。其中,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2人(刘永坦、钱七虎);国家自然科学奖38项:一等奖1项,二等奖37项。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为清华大学薛其坤院士团队完成的“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的实验发现”。国家技术发明奖67项:一等奖4项,二等奖63项。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173项:特等奖2项,一等奖23项,二等奖148项。授予5名外籍专家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际科学技术合作奖。
值得注意的是,全国共有113所高校作为主要完成单位获得国家科技奖三大奖通用项目185项,占通用项目总数的82.6%,连续4年占比超七成。这充分显示了高校基础研究和重大原始性创新研究在我国占有重要地位。让我们再来看看刘永坦、钱七虎两位“巨星”的更多故事――
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
刘永坦:为祖国海疆打造“火眼金睛”
刘永坦
●著名雷达与信号处理技术专家、我国对海探测新体制雷达理论与技术奠基人
●带领团队打破国外技术垄断取得的研究成果,为我国海域监控面积的全覆盖提供了技术手段
●两次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一等奖
坚持自主研发新体制雷达,打破国外技术垄断,为我国海域监控面积的全覆盖提供技术手段;40年坚守,带出一支“雷达铁军”……他就是2018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哈尔滨工业大学教授、两院院士刘永坦。1月8日,刘永坦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接过了沉甸甸的奖章、证书。
刘永坦带领团队研制的新体制雷达究竟新在哪儿?他告诉记者,这款雷达不仅能够“看”得更远,还能有效排除杂波干扰,发现超低空目标,对于对海远程预警来说至关重要。为了这个“新”字,他在“冷板凳”上一坐就是40年。
给海疆装上“千里眼”:为我国海域监控面积的全覆盖提供技术手段
严冬时节的山东威海,寒风萧瑟。刘永坦带领团队成员一同检查正在调试的新体制雷达设备,面前是一个面积约6000平方米的雷达天线阵,天线阵外就是波浪翻滚的大海。此时,年过八旬的刘永坦精神矍铄,满眼欣喜。
如果说雷达是“千里眼”,那么新体制雷达就是练就了“火眼金睛”的“千里眼”,被称为“21世纪的雷达”。它不仅代表着现代雷达的发展趋势,更对航天、航海、渔业、沿海石油开发、海洋气候预报、海岸经济区发展等都有着重要作用。
早在1991年,经过10年科研,刘永坦在“新体制雷达与系统试验”中取得了重大突破,并建成我国第一个新体制雷达站,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一等奖。
那时,身边很多人劝他“功成名就、见好就收”,但刘永坦却说:“这还远远不够。”在他看来,科研成果如不能转化为实际应用,就如同一把没有开刃的宝剑,中看不中用。“一定要让新体制雷达走出实验室,走向海洋。”
随后的十余年里,从实验场转战到实际应用场,他带领团队进行了更为艰辛的磨炼。由于国际上没有完备的理论,很多技术难点亟待填补,再加上各个场域环境差异巨大,新体制雷达的“落地之旅”格外艰难。
“解决不了抗干扰问题,雷达就没有生命。”刘永坦说,各种各样的广播电台、短波电台、渔船,发出强大的电磁干扰是最大的难题。设计―试验―失败―总结―再试验……他带领团队进行上千次调整,终于找到了解决方案。
这项完全自主创新的研究成果于2015年再次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一等奖。它不仅破解了长期以来困扰雷达发展的诸多瓶颈难题,更让我国成为世界上少数几个拥有该技术的国家之一。
“依靠传统雷达,我国海域可监控可预警范围不足20%,有了新体制雷达,则实现了全覆盖。”刘永坦告诉记者,给祖国的万里海疆安上“千里眼”,国防才能更安全。
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
钱七虎:铸就共和国“地下钢铁长城”
钱七虎(中)与团队成员在实验室内交流
(2018年12月27日摄)新华社记者 李博 摄
●我国现代防护工程理论奠基人、防护工程学科的创立者
●引领防护工程科技创新,为国家铸就固若金汤的“地下钢铁长城”
●为岩石力学的发展和中国在该领域国际影响力的提升作出了突出贡献
炮弹、炸弹、导弹、核弹……当和平破灭,哪一种会成为对手先发制人的邪恶之矛?
坑道、防空洞、地下工程……当战争来临,哪里才能撑起坚不可摧的安全之盾?
曾赴海外刻苦求学,曾赴核爆中心现场试验,曾赴千米地下深入研究……他用毕生精力成就一项事业,解决核武器空中、触地、钻地爆炸和新型钻地弹侵彻爆炸若干工程防护关键技术难题,建立起我国现代防护工程理论体系,创立了防护工程学科,引领着防护工程科技创新,为我国铸就固若金汤的“地下钢铁长城”。
他,就是战略科学家钱七虎――2018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我国现代防护工程理论奠基人,中国工程院首届院士,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工程大学教授。
矢志报效国家,他让钻地弹遭遇钻地难
今年82岁的钱七虎历经磨难。1937年8月,淞沪会战爆发,他的家乡江苏昆山饱受战乱困扰,人民流离失所。那一年,母亲在逃难途中生下他。
钱七虎在苦难中艰难成长。新中国成立后,他依靠政府的助学金,顺利完成中学学业。他成绩优异,成绩单被当作慰问品送给参加抗美援朝的志愿军。
新旧社会的强烈对比,让钱七虎报效国家的感情日益强烈。
1954年,钱七虎成为原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成立后选拔保送的第三期学生。毕业时,他成为全年级唯一一个全优毕业生。1965年,钱七虎在获得副博士学位后,从苏联留学归国。此后,防护工程成为他毕生为之奋斗的事业。
“国家间的军事竞争就像两个武士格斗,一人拿矛、一人持盾,拼的是矛利盾坚。我的使命就是为国铸造最强盾牌。”钱七虎这样描述他挚爱的防护工程事业,“防护工程是地下钢铁长城,也是国家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军的战略方针是积极防御,不首先使用核武器。敌人先打了我们,我们要保存力量进行反击,靠什么?靠防护工程。”钱七虎归国后有一段时期,我国面临严峻的核武器威胁。他在核空爆防护工程理论与设计方法领域进行开拓性研究,研制出国内第一套核爆炸压力模拟装置,设计出当时国内跨度最大、抗力最高的飞机洞库防护门,相关成果被编入国家规范。
上世纪80年代以来,世界军事强国开始研制新型钻地弹、钻地核弹,动辄数十米的钻地深度和巨大威力让人不寒而栗。为此,钱七虎创造性地提出建设深地下超高抗力防护工程的总体构想,并攻克一系列关键技术难题,为抗钻地核武器防护工程的选址、安全埋深、指标体系的建立和抗爆结构的设计提供理论依据,实现了防护工程的跨越式发展。
有人曾在某地下防护工程内当面表达对钻地弹的担忧,钱七虎的回答掷地有声:“我们的防护工程不仅能防当代的,也能防未来可能的敌战略武器打击,什么钻地弹来了都不怕。”
这是一位科学家的豪气,更是一个国家的底气。
(选自《中国教育报》)